里子—感情骗子

我谁也不是,且谁也不认识。
上辈子鲨人,这辈子写文。
WB:里里没有七个里

[双黑][太中]不饶(六)

我要说:在照顾病中的中原中也时,太宰治能否扮演自己父亲的角色,他以家长的身份把中原中也从学校带回,在外人眼中,像是真的一样。我来试试这个点发是个什么上座率,有一说一,不日更的日子,也太爽了吧,我差点回不来了!!!


提问箱:好久没见到我了吖!(不是)


太宰治背着中原中也一路往回走,背上的少年身型清瘦,但是意外地挺有分量,因为发烧的缘故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明显的热度,让太宰治觉得耳后烧得慌。已经是冬天了,太宰治看着自己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凝为白色,注意着眼前的道路,以防遇到什么障碍让两个人都遭殃。这个冬天不同于他以往经历过的每一个,他寄生在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,虽然融入不进去,但是他用自己仅有的筹码换了一个位置。


他像一位客人,永远没办法领会商家卖出商品时的乐趣,他能做的只是掏空自己的口袋,力度大的差点拽下来一片口袋中的布料,然后按耐着自己殷切地心情,装作面无表情的去购买商品。他在这一刻加入了这条利益链,他创造了微不足道的收益,但是无限接近了自己想要的商品,他没法接近最想要的糖果,因为他为了接近就已经付出了一切。


他现在背着他的糖果,走在无人的街道上,这片街区的人们还没有到回家的时间,正好让他们一路独处,让太宰治单方面的和中原中也独处。


早年太宰治也是一位小说家,他为数不多的故事读起来让人心生忐忑,因为阅读的一瞬间就会被拽入他的世界,本能地用他的心去体会喜怒哀乐。以至于太过全面和轻易地接受了属于太宰治的世界观,从故事中挣脱出来的时候才发现,自己的生活才是现实,莫名有点后怕。


他的故事对读者尚且如此,对太宰治自己影响就更大,他时常在灵感敲门的时候大大方方的开门迎客,因为头脑灵活所以随便应付一下课业成绩都能看的过眼。他就在剩下的时间里安安静静的写故事,直到有一天,他写了一条勒住自己脖颈的绳索,让他在创作的过程中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,胸腔像是被压扁,接着就喘不上气来。


这条绳索两端系着两个隐秘相爱但求不得的少年人,而中间的一段缠在太宰治的脖子上。


故事被他写的扭曲又难捱,他是创作者本该只是旁观,但是太过深入那两个人的故事,或者说太过于沉溺自己的幻想,最后在结局来临的时候,太宰治先一步崩塌了围墙。他本该是最清醒的人,但是到了最后成了最糊涂的人,绳索两端的人各自放开手后走自己的路,太宰治却因为长久的窒息瘫软在地,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,最后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闭上了眼睛。


这时候他十六岁还是十七岁,具体月份太宰治记得模糊,只记得他在难熬的夜晚伸手去摸死神的脚踝,然后用尽全力的收紧手指,对死神说:“带我走吧。”意识离开了太宰治的视野,生命随着从伤口流出的血液融进温度更高的水里,那里总好过我冰冷的体内,太宰治有一搭没一搭的想。我的心脏没有跳动的欲望,可是依旧勉强自己跳动,我和它都想休息,都想让黑暗接纳我们。


最后大概是死神踹开了他的手,又或者是他的身体开始自救坍塌的围墙,总之太宰治的躯壳留住最后的生机,丝毫不顾他破碎的灵魂已经做好离去的准备,蛮不讲理的框住他,让他在医院中睁开了眼睛。失血过多,伤到了肌肉,留下暂时惨白的面色和永久不褪的疤痕,使不上力气的手腕一次一次的提醒他围墙的裂缝,是血小板强硬的网住了分离的血肉,让他事与愿违的存活。


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获救,忘了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,忘了曾经勒住自己脖颈的绳索,但是记住了一件事,或是一段年月,他在那里死去,在那里苟活。像是深埋于体内的骨刺,当他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姿势,就不会被刺痛,一旦他稍微放松警惕,就刺穿他的肺部,用痛告诉他,你忘不掉,只是没想起。


太宰治在后来的时间里不再写作,他自觉写不出来东西,好像他把自己一生的才华都在年少时压缩,颜色浓郁,纯度惊人,让所有人看到了一个叫太宰治的少年。之后他就开始偿还自己的透支,虽然没东西可还,因为只有才华能够弥补才华,而他什么都不剩,就只好用生命一点一点的还。


他身无长技,只能依旧和文字打交道,他做编辑开始真正置身事外,增长的年龄让他成熟,让他学会欺骗,不再随意的展露自己,甚至在每个夜晚一起骗过自己。


他的生活像是平静的湖面,看着映出周围的山水景色,和周围的世界浑然一体,但是如果探入水中就会发现,湖底睡着半截埋在淤泥里的白骨。太宰治知道自己无意间改变了自己,他对着漂亮的男男女女,只觉得胸腔空荡,直到后来他路过一所学校,赶上放学的时候,青春穿着制服走出校门,熙熙攘攘的路过他。他置身在十六七岁的潮流里,身边路过的都是他心里的微动。


太宰治在那一瞬间,后背渗出冷汗,他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病态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之心动的是什么。是年轻的裙摆和制服的纽扣,还是洋溢着青春的面庞;是早该死掉的自己曾经在那个年纪萌芽地名为死亡的悸动,还是自己亲手书写的勒住呼吸的气管最后毁掉心中围墙的故事。他不清楚,也不敢深究,他只能匆忙又武断的作了个决定,不要触碰任何这个年纪的孩子,因为自己带来的只会是伤害。


在三十二岁这年,他事业有成,工作的压力增大,让本来就不以此为生活中心的他毫无留恋的跳槽,去了一家小一点的出版社,接手了一位不温不火的作家。让太宰治从此时看着自己分裂成两部分,他们彼此独立但是相互安慰,一边说着,你记得吗,你发现自己那不正常的取向之后,作出远离的决定;另一边说着,我只是用一点东西交换去接近他而已,我谁都不会伤害,我们都会得到想要的安慰。


太宰治只剩死水的湖泊被那个孩子的双眼带来了新的水源,湖面开始荡漾,景色开始鲜活,湖底的白骨都在歌唱,为这崭新罕见的流淌。他一边警惕一边靠近,自以为克制有礼,等回神时发觉已经走得太远,他离自己的糖果触手可及,甚至嗅到了甜蜜的芳香。他不敢说那是爱情,他心知肚明,不是那么纯粹的东西,充其量是躲在阴影里的觊觎,带着点痛痒和渴望。


太宰治打开家门,将中原中也放在床上,伸手触摸他的额头,发现温度还没有降下来,他认认真真的回忆一遍曾经在生病的时候如何照顾自己,然后开始行动。两条浸泡着凉水的毛巾、随时观察体温的温度计、药箱里找到的退烧药还有必须脱掉的中原中也的外套,再加上一个串联起这一切的太宰治,好像终于缓解了中原中也的不适,他睡的安稳。太宰治在更换了毛巾之后,看着中原中也,目光一点一点的蹭过去,之后又蹭一遍。


太宰治的身体被自己的视线牵引,在不自觉中一点一点靠近中原中也,两个人之间的夹角不再是九十度,现在,他们平行。中原中也的呼吸扑上太宰治的鼻尖,帮助他们量出二人之间极短的距离,或者只帮助了太宰治,因为中原中也对这一切毫无知觉。太近了,可是还能再近,太宰治的呼吸有点颤抖,他一边劝,一边阻,最后贴上中原中也柔软的嘴唇,他还没想清楚。


呼吸不由自主的屏住,怕自己的颤抖惊扰中原中也,他们的第一个吻,太宰治垂下眼睑但是舍不得闭上。他不知道自己停了几秒,,发梢垂在脸侧,是他的翅膀,中原中也的嘴唇,是他立足的花瓣,他最后直起身体,像是飞离花朵的蝴蝶,看似远离,实则心满意足。怎么偏偏是你呢,那天在路上遇见的偏偏是你,躲都没办法躲,只能迎着你的眼眸。


太宰治无端觉得他们与世隔绝,他试着握住了中原中也的手指,发烧的温度还没下去,他额头上的毛巾还凉着,于是另一块毛巾可以派上别的用场。毛巾被太宰治握在手里擦过中原中也的指节,他甚至轻轻地揉开中原中也的指缝,让毛巾分享它的体温给皮肤的褶皱。最后中原中也微凉湿润的手指被太宰治握着抵上自己的额头,到鼻尖,再到嘴唇。


太宰治终于舍得闭上眼睛,自顾自编织着清醒的梦境,他在心里睁着眼睛,这一切都看的清楚,但他装作看不见,只看着中原中也。手中的温度还没和自己同步,他听见除过自己的声音,来自于中原中也,带着病中的虚弱和刚醒的低哑:“太宰……?”


他手忙脚乱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找着伪装,面上几乎显得冷淡,可他握着中原中也的手指越发用力,让中原中也清晰的意识到,这不是梦境。这是有力的,忐忑的现实,母亲的丈夫,他的继父,将他的手指拢在手中,眼里的情绪让他不能忽视,因为那不是任何一种适合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。它现在停在太宰治眼中,曾经入侵中原中也的梦境,它蛮不讲理的把太宰治塞进中原中也的世界,孕育扭曲的爱意。


现在或许可以选择逃避,装作无事发生是人们的拿手好戏,管他是什么事理难容,最后都能归于生活,忍耐,无视,遗忘,一切都和从前一样。但是太宰治没有给中原中也这个机会,他到现在逃避了很多东西,甚至包括他自己,今天他突然异常果断,他不要再逃避中原中也了,至少这一刻不要。


太宰治迎上中原中也的目光,语气冷静又低沉,带着等待的陈述:“中也,这不是梦,是我的错,之后怎么样全部由你决定。”


中原中也嗤笑一声:“我能决定什么,决定我们要不要在一起?你是个骗子,骗了我下决心保护一辈子的人,你有什么立场要求我来做决定?”


太宰治看着床榻上的少年,慢慢地解释:“不是的,中也,我不奢求不可能的事发生,我想让你决定的是,我是否还需要继续扮演你父亲的角色。因为如果我们处理的好,你想保护的人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。”


中原中也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,但是太宰治好像还没有注意到,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审判里,而敲下判决的锤子在自己手中。他这时才想起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,让他在一瞬间升起一点内疚,内疚钻入他第一时间燃起的怒火,与之一起燃烧。他是骗子,自己也是,中原中也曾看到一眼太宰治,最后选择蒙混过关,这一切相重叠才蒙蔽了中原槿的生活。


太宰治因为不知道,所以将他放在一个高一点的台阶,抬头等着他做决定,把一切的错误归咎于自己。翻滚的内疚让他不由自主的走下来,随后他想起自己对太宰治的那点情愫,谁都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。他们都是不会爱且爱错了的可怜人,本来以为无视自我就能永久隐藏,从而杜绝对他人和身边人的伤害。我不正常,我知道,但是我不做不正常的举动,不用自己的那点诱饵去伤害别人,我是不是就可以假装好好生活?


但是现在的与世隔绝,让中原中也在沉默中找到自己压抑的狂热,我们可以做另一种选择。像是在口渴之时选择海水,并不是为了长久的以后,只为了当下浸湿喉咙。之后活着也行,死了也好,连当下都无法忍耐的我,去想以后只会觉得无趣和厌恶。我可以放下一切就用自己去爱一次,哪怕我的爱情不合常理,看着扭曲又不能理解,但是我也有了机会,可以只爱一小会。


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怎样的炙热,他嗓音里夹杂着一点兴奋:“太宰,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做决定,因为我和你一样卑劣的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我们都不正常,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,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你。我们这算爱吗?”


太宰治放弃了之前的话题,接着中原中也往下想:“我也不知道,因为没爱过。”


中原中也是少年,还带着年轻的笃定:“那我们,爱一次,或者爱一会,怎么说都行,反正要从现在开始,就我们两个,就这点时间。”


太宰治无法拒绝糖果拆开自己的糖纸,他带着向往的靠近:“我们要做所有的事,牵手、拥抱、接吻、做爱还要去约会。”


中原中也抬手握住太宰治的手腕,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,两个人平视着对方,目光是一样的滚烫,他们在淹没在同一种情绪里,不再问自己对他的究竟是什么,时间不多了,来不及深究,只想和他做本能想做的事,因为有一个期限。太宰治慢慢地靠近中原中也,微微偏头询问他:“我们有多久。”


中原中也没有浪费时间思考,他抬手搂上太宰治的脖颈,将自己的梦境转化为现实,在两个人含糊的亲吻间说:“十六天。”


我们相爱十六天,纠缠十六天,像是我活过的十六年被一一弥补,在这之后我们各自归位,保持着不变的距离,看到的彼此,但是不会有交集。我们从自己的阴影和梦境走出,在阳光的炙烤下赤裸身体,在灰飞烟灭的前一刻回去,得以保持人形,然后继续生活。


提问:中原中也说漏嘴了什么?(有奖,给第一名。)

评论(52)

热度(223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